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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心成极| 180个日夜他们再现地球第三极的“清明上河图”

2020-07-13

来源:地球第三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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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廓街行人如织,店铺纷繁,空气里满是藏香的气味。游客和转经的藏族信教群众混在一起,兴奋地举起手机拍照。穿着藏族服饰的不知道哪族人,僵直地“漫步”街头,或手持转经筒在门廊前深沉地仰望。年轻的摄影师走上前去,伸出右手纠正他们的姿势,后退时不断提醒:微笑,微笑,放松。有位摄影师问拍摄对象:有“嘿嘿”笑吗?

35岁的唐卡画师普琼对这一切熟视无睹。他到拉萨学习生活近20年,去八廓街转经的次数多不胜算。普琼快步穿过人群,径直进入大昭寺,拜过释迦牟尼佛,他长长地凝望佛像两边的“大昭寺始建图”和“欢庆图”壁画。 半个月前,多布杰和仁钦两位老大哥拉着普琼喝甜茶,问他有没有兴趣复刻大昭寺这两幅壁画。多布杰是大昭寺的金牌解说员,仁钦多次跟普琼请过唐卡。此刻他们代表一家叫地球第三极的公司,仁钦是该公司项目负责人,多布杰则是壁画复刻的文化顾问。

大昭寺是西藏现存最辉煌的吐蕃时期的建筑,也是西藏最早的土木结构建筑。对藏族信教群众来说,大昭寺是最神圣的存在。

西藏大学中国藏学研究所书记、中国藏学专家次旦扎西告诉我:“你可以想象麦加之于伊斯兰教徒,耶路撒冷之于犹太教。”


西藏大学中国藏学研究所书记、中国藏学专家 次旦扎西

普琼曾多次拜访藏区寺庙,拜佛静心,参详唐卡技法。得知自己有机会1:1复刻两幅壁画,他难掩激动,连声说自己愿意接受任务,报酬不是问题。喝完甜茶,普琼开始琢磨大昭寺这两幅壁画。这已经是他接到复刻邀请后第四次到大昭寺现场观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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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昭寺壁画出自勉唐画派之手,技法传统而纯正。复刻计划率先锁定勉唐画派的画师。仁钦告诉我,市场经济发展起来后,很多唐卡画师都被市场带偏。

“既具备艺术水准又具备市场能力的画师少之又少”,很多唐卡画师为迎合市场,风格杂糅。他选中普琼,因为普琼一直秉承勉唐画派的传统,为人真实,作画认真,水平也很高。

勉唐画师 普琼

多布杰和仁钦对拉萨唐卡画师都非常了解。八廓街所有的唐卡画师多布杰都接触过。仁钦近年来多次帮朋友请唐卡,为这次复刻,他考察过很多唐卡画师。几经权衡,普琼成为备选名单上最后保留的名字。

然而因为大昭寺壁画已成经典,而且对藏民族意义非凡,多布杰和仁钦心里仍然没底。他们再次把普琼拉到甜茶馆。

“你真的能行吗?”仁钦问普琼。

“能行。”普琼毫不犹豫地说,“你们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先交点押金,最后作品你们不满意,我把押金退给你们。”

说服对自己不够有信心的客户,这是普琼的最后一招。听起来每个字都透着自信,实际上把风险都留给了自己。普琼完成一幅唐卡少则二十来天,多则几个月。如果客户最后不满意,普琼只能退还押金,在工作室多挂一副自己的作品。

这次复刻,普琼真正有百分把握的其实只有佛像部分。画佛像普琼早就驾轻就熟,但大昭寺这两幅壁画更多的是人物。迎娶尺尊公主和文成公主后,松赞干布在拉萨修建了大昭寺、小昭寺。

最初大昭寺供奉尺尊公主从加德满都带来的释迦牟尼8岁等身像,小昭寺供奉文成公主从中原带来的释迦牟尼12岁等身像。

文成公主参考阴阳、五行理论,认为西藏地形恰似是一个仰卧的罗刹魔女,魔女的心脏位置是一片塘湖。大昭寺的建立,正好镇住魔女的心脏。

为镇住魔女的四肢,松赞干布还在魔女的肩部、髋部、四肢等位置建起12座寺庙。工作完成后,一场盛大的欢庆仪式在拉萨举行,赛马、赛跑、摔跤、朵加(抱石头)、马术、射箭,各种娱乐活动盛况空前。

大昭寺的壁画“始建图”和“欢庆图”,记录大昭寺修建和拉萨盛大的欢庆仪式,鲜活地再现了拉萨的历史发端和民俗文化,有人称之为拉萨的“清明上河图”。这两幅壁画都是叙事风格,有大量的劳动、娱乐场景,而这正是最考验唐卡画师普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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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谈定,多布杰和仁钦开始布置具体的复刻工作时,普琼才意识到自己对这两幅壁画并不了解。即便他已经认认真真琢磨这两幅壁画超过半个月。

多布杰提出,两幅壁画在很多细节上都比较粗糙,复刻时应该对这些细节进行精细化处理。在始建图中,文成公主从中原出发,历经艰辛抵达拉萨。多布杰留意到,壁画上马的辔头只是用简单的勾线来表达,从局部看显得有些草率。

另外,人们扛着木头修建大昭寺、手上托着器物的姿态、女人和小孩的脸型等,都有精细化的空间。多布杰认为,一个“动作”,就应该呈现应有的动态;女人、小孩的脸型,应该有成熟和稚气的区别;劳动人民的面部表情,应该丰富、立体、差异化。在保证忠实于原有壁画内容和结构的同时,这些细节应该在复刻时进行完善。

直到这时,普琼才发现自己从未留意过这些细节上的瑕疵。作为一个专业唐卡画师,这听起来有些不可理解。

普琼解释说,大昭寺在自己心中崇高神圣,壁画也是如此。他只想着如何逼近壁画原作,从未有过一丝质疑的念头。壁画就在那里,那就是这段历史应有的样子,包括一切细节。

普琼有所不知,现有大昭寺壁画在特殊年代曾被破坏,并很快在1971-1974年间得到修复。多布杰这么一点破,普琼知道自己的工作虽然是复刻,但仍然有很多创造空间。而细节的琢磨充满乐趣,耐人寻味。

复刻工作很快在3.36×1.94米的大幅白棉画布上展开。画布用巨大的木框撑起,四边有白色细线绷紧。

普琼将白色矿石研磨成粉,调入油脂,刷上画布。待画布风干,他在画布上刷一层清水,再用玻璃瓶反复压磨,直至画布光滑如镜。

调油脂、刷清水、玻璃瓶压磨,每一个动作都没有量化标准,全靠经验。反复观摩大昭寺壁画时,普琼对壁画构图进行了细致的网格描摹。这种习惯来自唐卡绘画。

普琼手上有一本快翻烂的唐卡绘画指南。这本厚册子出自他的师爷,国宝级唐卡绘画大师丹巴绕旦。

国宝级唐卡绘画大师 丹巴绕旦

丹巴绕旦出生于绘画世家,2000年初在拉萨老城区一家居民院买下四间小屋收徒授业,徒子徒孙在西藏影响甚广。西藏自治区把丹巴绕旦封为勉唐画派的传承人,另一位勉唐画派的传承人是格桑次丹。

在丹巴绕旦的绘画指南上,佛像的眼耳鼻口额头等,在画布中横向、纵向尺寸都有严格清晰的规定。壁画人物不必这么严苛,但普琼借鉴这种方法,把壁画构图准确地植入自己绘制的网格。

时间紧迫,普琼的工作时间从每天早上九点到晚上八点,之后其他画师接上工作至第二天早上普琼到岗。

前后一共6位画师参与这次复刻,其中一位是普琼的徒弟。从构图到上色、勾线,所有工作都由普琼统领。团队就这么夜以继日地推进复刻工作。多布杰几乎每天都到普琼的工作室监工,商讨复刻细节。

大概过了三个月,始建图的复刻工作基本完成。多布杰做出一个审慎却大胆的决定。大昭寺建造时驮土的山羊,毛色要改成白色。

山羊驮土是大昭寺建寺的一个传说。罗刹魔女心脏部位的塘湖,是用山羊驮土填平的。拉萨这个地名,最早被叫做“惹萨”,对应藏文“山羊”和“土”的音译。

在大昭寺的始建图的壁画中,驮土的白羊是咖啡色的。多布杰多方求证,在《柱间史》等典籍中佐证驮土的山羊应该是白羊。

从经典中找到足够的依据,改动就只是个执行问题。但是否做这些改动,却不是容易做出的决定。

多布杰最担心的,是大众早已把大昭寺的一切视为经典,不容有丝毫改动。毕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去研读经典著作,了解大昭寺的历史。没准复刻作品完成,很多人会认为白羊驮土是复刻时上错了颜色。

争论和担忧一直存在。格勒巴桑就不赞成改动,他更希望复刻是完完全全的还原。“我认为那些壁画是最经典的,褪色的感觉,甚至包括那些缺陷。”格勒巴桑对我说,“我们在当下看到过太多精致的作品,可复制的作品。就像相比大昭寺,很多新修的寺庙都更加富丽堂皇,但大昭寺永远不可替代。我们对这件事需要更严肃的认知。”

地球第三极董事长 格勒巴桑

格勒巴桑是地球第三极的董事长,他本科毕业于清华大学,从常春藤名校康奈尔大学留学回国后,加入阿里巴巴系的蚂蚁金服,后作为拉萨市引进人才到拉萨工作。他目前还是清华大学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在读博士。

他说,一旦复刻,就不可能跟以前完全一样,就算同一个人画的也不可能。就像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所说,一个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这很微妙,就像历史河流的延续。它本身也是一种真实。”

“地球第三极,是西藏自治区自和平解放以来,第一次在自治区政府层面打造的区域公用品牌。'三江源'被青海藏区使用了,'香格里拉'在云南藏区用的很成功,现在自治区政府提出要打造“地球第三极”的品牌,以此来集中资源,带动产业。”格勒巴桑解释道。

大昭寺壁画代表了地球第三极西藏的人文之极,复刻唐卡代表了匠心成极,文创产品就是地球第三极博观约取从人之极到匠心成极的时代文化产品之极,它们都是地球第三极的历史、传承、精神与未来。

大昭寺始建图 与 欢庆图

最后格勒巴桑并没有坚持自己的观点。他喜欢把具体的事情交给执行团队,让他们做主。格勒巴桑更关注复刻给文化传播带来的可能性,以及公司在后期的文创开发上的操作空间。

从拉萨净土到地球第三极,在西藏国企平台上,格勒巴桑和他的团队近年致力于西藏特色产业的开发和打造。

地球第三极在冰川水、青稞、牦牛等自然资源方面进行产业布局,并力求在文化和商业之间找到平衡。“纯粹谈商业,文化会被扭曲,变成商业的附庸。而只谈文化和艺术,在当下是很奢侈且不可持续的事情。”

始建图的上色完成,普琼几乎没有停顿,铺开画布开始“欢庆图”的复刻。又是三个月的夜以继日。

这次多布杰和普琼遭遇更大的困扰。壁画中人物服装普遍呈现右衽,也就是穿上衣服时从左往右掩,这样右手可以伸进衣兜。这跟现在的藏族服饰一致。事实上在一千多年前,藏族服饰是左衽。

但如果推翻这个细节,壁画的改动工作将非常大。还有僧侣不恰当地出现在壁画中等问题。最后多布杰放弃了,他担心最后复刻出来,大众不能接受。

唐卡在藏族信教群众心中地位特殊,唐突地改动经典作品,要冒很大的风险。多布杰介绍说,藏族信教群众家家户户都有供唐卡的习俗。唐卡尺寸可大可小,小的相当于一张小卡片,却堪比一座移动的庙宇。

开始绘画前,唐卡画师备好布料,择吉日动笔。传统的唐卡绘画有造像度量经,严格按照比例和仪轨进行绘制。画完唐卡,画师联系施主,择吉日给佛像开眼。施主带上点心,备好白包(里面是感谢费)。白包上根据请唐卡的缘由写上祝词或悼词。

吉时一到,开眼。施主向画师递上白包以示感谢。画师在唐卡背后佛像的头、颈、后背写上三个字,赋予佛像灵性。

这时,施主才请教画师,唐卡绘制的费用应该是多少。整个过程施主不为唐卡绘制的时间设限,也不会在唐卡绘制的费用上讨价还价。

几乎跟随国内市场经济发展的节奏,部分唐卡画师开始走向市场。但这种行为在坊间饱受争议,保守的人认为开店的唐卡画师根本就是在卖佛像,是对佛的亵渎。

佛像、藏獒、传法等,也都存在这样的争论。反对的观点则认为这完全是伪命题。如果一个人把唐卡当作佛的载体,当作移动的寺庙,那么它就是无价的。

但唐卡也可以是承载佛教文化的艺术品,作为艺术品它是有价值的,也会有价格。而且画师付出劳动,花费原材料,这些也都是可以计价的。佛教讲究发心,请唐卡的人有发心,唐卡画师也有。

做自己的工作室,普琼也有自己的发心。

虽然在家也可以做唐卡画师,但因为接触的人有限,普琼担心自己的圈子拓展不开。自己做工作室不一样,亲友自不必说,拉萨每年接待旅游人口数以千万计,总会有人撞见他的小店。

成天埋头绘制唐卡的普琼说出这句话让我大吃一惊。这位年轻的唐卡画师对藏文化的传承和传播有着自觉的责任感。接受这次复刻唐卡任务时,普琼率先阐明的就是“钱不是问题”。他希望借大昭寺的名义,借复刻的机会,通过自己的手艺将藏文化和唐卡艺术传递给更多的人。

无独有偶,多布杰在谈到自己出任顾问的原因时也提到,唐卡代表着藏族人独特的文化和价值观。复刻唐卡,是对这种文化和价值观的再传播。“我的初心在此,在于文化推广。”多布杰说。

多布杰以前不通汉文。他曾经在中国佛教协会西藏分会的印经院参与丹珠尔大章经的印刻。他学习汉语的原始动机,是将这些经典汉译出来给更多人看。

这是一种文化自觉,一场潜意识的共振。

随着复刻工作的完成,地球第三极在文创方面的想法也日渐丰盈。他们设想在适当的时机,把复刻的壁画带到其它城市展出,再让大昭寺金牌解说多布杰把大昭寺原汁原味的解说带去解说现场。

复刻的壁画中,将有大量的符号被抽取,被再创造,以文创产品的形式从拉萨输出。每一件具象的文创产品,都将成为藏文化的传播使者。

卡画师、大昭寺解说员、文创品牌,他们各有初心,却殊途同归。画师的妙笔,解说员的金口,文创公司的品牌,民族文化的韵律被各自演绎,在此刻联翩共舞,摇曳生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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